前幾天發生了件可怕的事,這事說來稍有些曲折:

我們家的熱水瓶壞了無法燒熱水,又沒有傳統燒水大茶壺,於是我睿智的母親便用拿來煮麵條的那種小鐵鍋燒水,再倒入壞了的熱水瓶中。

聽來有些多餘,但用意只為燒熱水也就顧不得什麼容器了,而且在燒的人是她,她喜歡就好。

這樣做了幾天,雖然麻煩倒也省錢,但那天為慶祝二十一世紀的來臨,決定全家出門吃館子,坐下、點菜、上菜、大夥正吃的不亦樂乎時,湯端上來了……

「啊!糟糕!糟糕!慘了!完蛋了!」老媽突然一疊聲慘叫。

「怎麼啦———?」家人們都很習以為常的問,心想她不是忘了帶錢包就是忘了跟人有約之類的事。

「我看到湯才想到,出門前我把小鐵鍋拿去燒水,然後就完全忘記了!」

天哪!接下來的劇情用小指頭的指甲都可以猜到,一家人哪還有心情慢慢吃,趕快埋單走人,滿心只希望不會發生最糟的結果……

在回程的車上出現了各種推理與邏輯爭辯:

「會不會燒起來啊?怎麼辦——!」
「依我判斷,應該是燒乾了。」
「那鍋子會不會融化?」
「應該不會那麼容易吧……」
「水如果沸騰了、澆熄瓦斯爐的火,瓦斯就會外漏吧?」
「可是我沒有放很多水,也許不會澆出來?」
「如果瓦斯外漏,那進門時要特別小心,不能引起火花。」
「我好像記得電梯門旁有滅火器……」

我那海軍陸戰隊退役的弟弟,老神在在的以曾經處理火燒山的經驗安慰老媽時,我想的卻是很搞不清狀況的事:

「千萬別燒到我那件五千多塊的大衣啊!還有我收集多年的畫冊、最重要的是M寫給我的情書……」

所幸果然是一場虛驚,沒有瓦斯外漏也沒有失火。

如同弟弟的預言,唯一的受害者只有水燒乾後繼續被燒得紅通通的小鐵鍋。

但這種烏龍事在我們家真是一年到頭層出不窮,都要歸功於我那無法一心多用的老媽,當她的家人心臟真是要很強才行。

而且最可怕的還是她每次闖禍,自己都會先慘叫,然後就啞口無言一分鐘,偏要急的我們一直追問:「怎麼了?」「快說、到底又發生什麼事了?」她才恍若大夢初醒、娓娓道出事發經過。

真不愧寫過一本『恐怖時代』﹙順便打書﹚,實在深諳激發人潛在恐怖感和製造懸疑氣氛之三昧……不不,這一點也不是佩服她的時候,她每次這種烏龍事件都不知道嚇死我們多少腦細胞!

本案以趕快買一個新熱水瓶宣告結案,而老媽也一本正經的在門口貼上「出門前注意事項」的海報,但是我們都心知肚明這種事還會再度發生;也許不在「出門前注意事項」之列,但遲早它還會發生;一定的……

這件事讓我聯想到一個軼聞:據說愛因斯坦一天因研究過於專注,順手一拿便把桌前的墨水當作咖啡喝了,奇的是他直到喝完都沒發現他喝的是墨水。

由此可推出,通常在某一領域獲得成就的人,必定是有非凡的集中力專注於他要做的那件事業上,也因此其他事務便顯得心不在焉,出點小意外也是難免的。

所以說,各位編輯大爺們,我媽媽可是連煮飯燒水、洗澡出門都無時不刻在構思著作品內容甚至到不惜冒著火燒家的風險……如此敬業的作者哪裡找啊?

但反推回來,能夠一邊看電視一面縫衣服一邊又講電話的我,豈不是注定高不成低不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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